我叫陈彦。我曾以为王浩是我最好的兄弟。直到他用他养的仓鼠,
糟蹋了我准备了三个月的考研资料。室友们看着他,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。
“就因为他不帮你铲屎?”“那可是他熬了几个通宵的心血!你他妈是疯了还是没人性?
”王浩灌了口酒,满不在乎。“他那么烂好人,之前还替我扛处分,我就是给他个教训。
”“他不是总说,把我当亲弟弟吗?”“这点事都不帮我,还有什么用?
”我提着刚给他买的夜宵,一言不发地转身下楼。楼下,流浪猫吃得很香。毕业答辩那天,
王浩的电话打了过来。“哥!我存毕业设计的硬盘呢?老师在等我呢!
”我看着电脑屏幕上被格式化清空的硬盘。“哦,你说那个啊,拿去给你鼠儿子当垫料了。
”1.我推开宿舍门时,王浩正和他女朋友林薇薇腻在一起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骚臭。
我的书桌成了灾难现场。纸屑被撕得粉碎,铺满了桌面和地面。
上面点缀着黑色的仓鼠粪便和暗黄色的尿渍。那只他取名叫太子的仓鼠,
正在它的杰作里欢快地打滚。我三个月的心血,变成了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。
王浩看到我回来,不以为意地笑笑。“哟,回来了?”“看,我给你书桌换了个新造型,
田园风,喜不喜欢?”林薇薇娇滴滴地捶了他一下,声音嗲得能拧出水。“哎呀,浩哥,
你真坏!看你把陈彦哥哥的书桌弄的,这得多难收拾啊。”她转向我,
脸上挂着无辜又抱歉的表情。“陈彦哥哥,你别生浩哥的气,他就是喝多了,
跟你开个玩笑呢。”“你那么厉害,这些资料肯定早就背在脑子里了,对不对?
”她眨着眼睛,长长的睫毛忽闪着,像只精致的瓷娃娃。“不像我,笨死了,
考试全靠浩哥给我划重点呢。”李峰听不下去了,指着王浩的鼻子骂。“王浩,
你他妈那叫开玩笑?”“陈彦为了这些资料,吃了多少苦,你不知道?”王浩“切”了一声,
把腿翘在桌子上,一副混账模样。“不就是几张破纸吗?大不了我赔他一沓新的。
”“再说了,谁让他不帮我给太子铲屎的?”“宿舍又不是他一个人的,
凭什么就我伺候太子?”“那仓鼠是你自己要养的!”“我养的怎么了?”“他是哥,
帮弟弟分担点怎么了?”“他自己说的,把我当亲弟弟。”“现在为这点小事就拉着个脸,
虚伪。”林薇薇立刻帮腔,拉着王浩的胳膊柔声说。“浩哥,你少说两句啦。
”“陈彦哥哥肯定不会跟你计较的。”“他最大度了,上次你……他都帮你扛下来了,
对不对呀,陈彦哥哥?”我懒得理他们。我的目光,落在那堆废纸上。我走过去,蹲下身,
沉默地把桌上的东西都扫进垃圾袋里。我的反应显然让王浩很不满,他一脚踢开旁边的凳子。
“喂!陈彦!你他妈哑巴了?”“给你脸了是吧?我跟你说话呢!”我没理他,继续收拾。
林薇薇拉住他。“浩哥,别这样,哥哥可能就是心情不好。”“我们别打扰他了,
让他自己静一静吧。”她说着,眼神却瞟向我,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得意。
我把最后一捧纸屑扫进垃圾袋,站起身,走向我的书柜。我打开最下面的抽屉。
那里原本应该放着一个黑色的硬盘盒。现在,里面是空的。我的备份。
我所有的研究数据、论文草稿、文献翻译的备份,都不见了。我转过身,
第一次正眼看向王浩。“我的硬盘呢?”王浩愣了一下,随即露出一个更无所谓的笑容。
“哦,你说那个小黑盒子啊?”他指了指墙角的仓鼠笼。“看,太子的窝有点单调,
我找东西给它磨磨牙。”笼子角落里,黑色塑料外壳被啃得面目全非。
里面的银色金属盘片暴露在外,布满了划痕和齿印。我看着那只仓鼠,它正抱着一块碎片,
啃得正欢。我慢慢走过去,打开笼子。“喂!你干什么!别动我儿子!”王浩喊道。
我伸手进去,仓鼠大概以为是食物,狠狠一口咬在我的食指上。血珠立刻涌了出来。
我面无表情地把它拎了出来,任由它在我手上挣扎、撕咬。然后,我走到窗边,打开窗户。
这里是六楼。“陈彦!你敢!”王叫着扑过来。我松开手。世界安静了。我转过身,
看着目瞪口呆的王浩和林薇薇,以及吓傻了的另外两个室友。我的食指还在流血,
一滴滴落在地板上。“现在,”我的声音很平静,“我们扯平了。”2.王浩疯了。
他冲到窗边,探出半个身子往下看,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。“太子!我的太子!
”林薇薇尖叫着抱住他,哭得梨花带雨。“浩哥!你别吓我!危险!快回来!
”张伟和李峰则完全僵住了。他们看着我,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和恐惧。我走到水池边,
打开水龙头,冲洗手指上的伤口。血混着水流进下水道,指尖传来一阵阵刺痛。“陈彦!
你他妈是个疯子!我要杀了你!”王浩被人拉了回来,挣脱林薇薇,通红着眼睛向我冲来。
李峰和张伟下意识地拦在他面前。“冷静点,王浩!”“为了只仓鼠,你要打人吗?
”王浩指着我,胸口剧烈起伏。“我养了这么久的!那是我儿子!他杀了我的儿子!
”林薇薇也跟着哭喊。“陈彦哥哥,你怎么能这么残忍?”“太子那么可爱,
它只是个小动物啊!”“你怎么下得去手?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?”我关掉水龙头,
用纸巾慢慢擦干手。“是啊,”我轻声说,“我的心,可能是石头做的。
”我的目光扫过王浩,最后落在林薇薇那张脸上。“它咬我的时候,你觉得它可爱。
”“它毁掉我前程的时候,你觉得它只是个小动物。”“王浩说得对,我以前,
确实太好人了。”我拉开椅子坐下,看着桌面上留有污渍的木纹。脑海里,
浮现出两年前的那个晚上。同样的宿舍,同样的人。王浩在校外喝酒打架,捅了娄子。
对方家里有点关系,闹到学校,要求必须开除一个。那天晚上,王浩跪在我面前,
哭得涕泗横流。“哥,我不能被开除,我爸妈会打死我的!”“我的人生就完了!你帮帮我,
你成绩那么好,老师都喜欢你,你帮我说句话!”我看着他额头上的伤,
听着他父母在电话里的咆哮。我心软了。我去找了辅导员,又去找了系主任。我说,
那天晚上我也在场,是我先起的冲突,王浩是为了保护我才动手。
我把我一个学年的奖学金、优秀学生的荣誉,全部押了上去。最后,学校的处理结果是,
王浩记大过处分,留校察看。而我,全院通报批评。那天之后,王浩确实对我感恩戴德,
一口一个亲哥。可这种感恩,却慢慢变了味。它变成了理所当然。“哥,帮我答个到。
”“哥,这份作业借我抄抄。”“哥,我没钱了,先借我五百。”“哥,你反正不谈恋爱,
周末的联谊你别去了,把名额让给我。”林薇薇扶着王浩,一脸委屈:“对不起,陈彦哥哥,
这件事是我的错,要怪就怪我吧,别怪浩哥。”“是我没看好太子,才让它跑去你桌子上的。
”“可是,就算太子有错,它也罪不至死啊。”“你明明可以把它关起来,或者教训一下,
为什么要用最极端的方式?”我看着她表演,忽然觉得有些好笑。就在这时,
我的笔记本电脑屏幕闪烁了一下,彻底黑了。林薇薇“啊”地一声捂住嘴。“对不起!
对不起!”“我刚才,刚才扶浩哥的时候,
好像不小心把桌上的水杯碰倒了……”她指着我电脑旁的一滩水渍,脸上写满了惊慌。
“陈彦哥哥,你的电脑不会坏了吧?”“都怪我!我真是个闯祸精!”她一边说,
一边偷偷观察我的反应,眼神深处藏着一丝快意。王浩也看到了,非但没有愧疚,
反而找到了新的攻击点。“坏了就坏了!一台破电脑而已!能跟我太子的命比吗?!
”我拔掉电源,合上已经没有反应的笔记本。就在这时,王浩的手机响了。他看了一眼来电,
脸上的悲愤瞬间被狂喜取代。他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,声音都在抖。“喂?张经理您好!对,
我是王浩!”“……什么?面试机会?真的吗?太好了!我、我随时有空!”挂掉电话,
他整个人都在发光。“哈哈!天无绝人之路!太子在天有灵保佑我!”他兴奋地喊道,
“我要去盛源集团面试了!”盛源集团,本市最好的科技公司之一。
但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。他想起了什么,脸色瞬间煞白。盛源集团的招聘要求里,
明确写着:在校期间无任何违纪处分记录。而他的档案里,还留着那个刺眼的大过。
3.他猛地转过头,死死地盯着我。声音带着乞求:“哥,”“那个,
我的那个处分……”我静静地看着他,不说话。林薇薇立刻反应过来,快步走到我面前,
切换成楚楚可怜的模样。“陈彦哥哥,求求你,你一定要帮帮浩哥!
”“盛源集团是他最想去的公司,这个机会对他太重要了!”她的手轻轻搭在我手臂上,
温热的触感让我反胃。“两年前的事情,你最清楚了。”“你能不能,
能不能去跟系主任说说,就说当初有些误会,
其实浩哥的责任没有那么大……”张伟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。“林薇薇,你有没有搞错?
”“让陈彦去推翻自己两年前说的话?”“那不是让他自己打自己脸,
承认自己当初撒谎骗了学校吗?”李峰也冷笑一声。“王浩,你的脸皮是城墙做的吗?
”“陈彦刚被你毁了前程,你现在反过来求他帮你铺路?”“天底下有这种道理?
”王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避开李峰和张伟的目光,只死死地盯着我。“陈彦,我们是兄弟!
你不能见死不救!”他的声音大了起来,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。“你只要去说一句话!
就一句话!”“说当初你也有错,是我年轻冲动,让他们酌情考虑,
把那个处分从档案里拿掉!”“这对你来说,不难吧?你的成绩那么好,老师都器重你!
”这套说辞,和两年前何其相似。用兄弟情道德绑架,用我的优秀作为他索取的筹码。
“陈彦哥哥,”林薇薇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,一颗颗砸在我手背上。“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,
好不好?”“浩哥要是找不到好工作,我们,我们以后怎么办啊?”“他最近压力真的好大,
晚上都睡不着觉,人也瘦了好多。”她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,
仿佛我就是决定他们生死的判官。“你不是最心软了吗?”“你看到流浪猫都会喂东西吃,
难道你忍心看着浩哥的前途就这么毁了?”王浩见我迟迟不表态,终于绷不住了,
语气变得恶劣。“陈彦,你别给脸不要脸!”“你以为你摔死我的仓鼠,这事就完了?
”“我告诉你,你要是不帮我,我跟你没完!我让你在学校待不下去!”“王浩!
”李峰怒喝道,“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?”“我求他?我是在给他机会!
”王浩脖子一梗,指着我吼道。“他杀了我的太子,害我伤心,现在他帮我摆平工作上的事,
这叫补偿!”“天经地义!”多么完美的强盗逻辑。林薇薇还在一旁打圆场。“浩哥,
你别这么说,陈彦哥哥肯定不是故意的。”“哥哥,你别跟浩哥一般见识,他就是太伤心了,
口不择言。”“你帮帮他,他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!”张伟和李峰气得说不出话,
只是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们。我始终沉默着。我的沉默,在王浩看来,是拒绝,是挑衅。
他的耐心耗尽了。“好,陈彦,你行!”他咬着牙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“你不是总说,
我们是一家人吗?”“我现在就让你看看,什么叫一家人!”他突然转身,冲到我的书桌前,
一把抓起我那台报废的笔记本电脑,高高举起。“你帮不帮!”林薇薇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,
但没有阻止,反而后退了一步,眼中闪着兴奋。张伟和李峰想冲过来,却已经来不及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。王浩的表情狰狞,手臂青筋暴起。我看着他,
看着他身后看戏的林薇薇,看着我那台陪伴了我四年的电脑。然后,我缓缓地,点了点头。
“好。”我只说了一个字。王浩脸上的狰狞瞬间化为狂喜,他随手把电脑扔回桌上。
“我就知道!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!”他大笑着,过来想拍我的肩膀。我侧身躲开了。
“我去趟洗手间。”我面无表情地走出宿舍,关上门,将那片令人窒息的空气隔绝在身后。
走廊里空无一人。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拿出手机。屏幕亮着,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,
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。短信的内容很简单。“你找的硬盘,在我这里。想要吗?
”4.我盯着那条短信,看了一分钟。我的第一反应是恶作剧。但我的备份硬盘,
确实不见了。王浩毁掉的,只是一个空壳。我回了两个字:“哪里。”对方秒回:“楼下,
操场,西边看台。”我收起手机,没有回宿舍,直接下了楼。西边的看台下,光线昏暗,
一道纤细的人影站在那里。是林薇薇。她看到我,对我笑了笑。
那笑容里没有了在宿舍时的楚楚可怜,反而多了一种坦然和玩味。“陈彦哥哥,你来了。
”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,正是我失踪的黑色硬盘盒。“你在找这个吧?”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“为什么在你这里?”我问,声音比夜风还冷。“当然是我拿的呀。”她笑得更开心了。
“就在浩哥准备对你的书桌动手之前。”“我想着,万一他做得太过火,还有个备份,
你不至于真的崩溃。”“我好吧?”“还给我。”我朝她伸出手。“别急嘛。
”林薇薇后退一步,将硬盘背在身后。“我们聊聊天。”“我一直很好奇,你这样的人,
活着累不累啊?”“什么意思?”“就是,永远对别人好,永远当老好人,
永远把委屈往自己肚子里咽。”她歪着头看我,眼神里满是探究。
“你就像个程序设定好的机器人,只会付出,不会索取。”“你不觉得恶心吗?
我都替你觉得恶心。”我的手在身侧收紧。“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样子。
”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。
“你总是一副清高、正确的模样,把王浩衬托得像个一无是处的废物。”“他每次在你面前,
都自卑得抬不起头。你知道吗?”“我没有。”“你没有?”“你每次考第一,你拿奖学金,
你被老师表扬,你本身的存在,就是对他最大的羞辱!”她的声音尖锐起来。“他是我的人!
只有我能说他不好,别人,尤其是你,不行!”原来如此。“所以,是你让他毁了我的资料?
”我问。“是啊。”她承认得干脆利落。“我就是想看看,把你身上那层外壳敲碎,
里面会是什么样。”“是会哭,会闹,还是会像现在这样,像个死人一样站着?
”她一步步向我逼近,眼神恶毒。“结果你真让我失望。”“你居然连反抗都不会。
”“王浩说得没错,你就是个天生的贱骨头,一个没脾气的窝囊废。”她说完,
突然举起手中的硬盘。“不过,游戏还没结束。”她笑着,手一扬。
硬盘盒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,精准地落入了看台边的积水洼里。“哎呀,
”她夸张地捂住嘴,眼睛里却全是笑意。“手滑了。”“陈彦哥哥,你不会怪我吧?
”“毕竟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我没有说话,沉默地走过去,弯腰,将硬盘从泥水里捞了出来。
水滴顺着我的指尖滴落,冰冷刺骨。林薇薇看着我的动作,脸上的笑容愈发残忍。
“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?”“就是你这副永远不会失控的死人脸。”“你以为这叫成熟?
不,这叫无能。”“你以为王浩为什么离不开我?”“因为我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是个男人,
而不是你身边的一条跟屁虫。”“一个连自己东西都保护不了的男人,
一个被毁了前途还要去帮凶手擦屁股的男人,陈彦,你告诉我,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?
”我拿着湿透的硬盘,站起身,看着她。看着这张美丽的、扭曲的脸。
她似乎很享受我此刻的沉默,以为我已经彻底被击垮。“怎么,想打我?来啊。
”她挺起胸膛,把脸凑过来。“你动我一下试试?我马上就喊非礼。”“让全校的人都看看,
优等生陈彦是怎么欺负一个弱女子的。”“你毁了前途,再毁了名声,那才叫真的好玩。
”我看着她,看了很久。然后,我转身,一言不发地离开。
身后传来她肆无忌惮的、胜利者般的笑声。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。
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我拿出来,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。我按下接听键。“喂,
你好。”电话那头,是一个严肃而公式化的中年男声。“你好,是陈彦同学吗?
这里是教务处。”我的脚步停住了。“我是。”“我们需要你立刻到教务处来一趟。
”对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。“关于两年前,王浩同学的打架斗殴事件,
我们收到了新的举报材料,校方决定重新启动调查。”“材料中,提到了你可能涉嫌作伪证。
”“你的名字,在第一证人名单上。”5.教务处。系主任和辅导员坐在我对面,表情严肃。
桌子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。“陈彦,”系主任推了推眼镜,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望。
“我们收到了匿名举报,指控你在两年前王浩的处分事件中,提供了虚假证词。
”辅导员跟着说:“我们把你叫来,是想再给你一次机会。”“我们希望从你口中,
听到事情的真相。”“你要对你说的每一个字负责。”我看着他们,想起了王浩乞求的脸,
想起了林薇薇恶毒的脸。想起了那堆混着鼠尿的纸屑,想起了沉在泥水里的硬盘。
我所有的退路,都被他们亲手斩断。“是的。”我开口,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觉得陌生。
“我撒谎了。”两个字,让对面的老师同时变了脸色。“两年前的斗殴事件,从头到尾,
都只有王浩一个人参与。”“我当时并不在场。”“我之所以出面作伪证,
说是我先挑起事端,是因为王浩跪下求我。”“他说他不能被开除,他的人生不能有污点。
”“我一时心软,就替他承担了一半的责任。”我用最平直的语调,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。
系主任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“陈彦,你知不知道,你现在的行为,同样属于欺骗学校。
清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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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文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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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天捡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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